Canon/卡农 17【二战+现代前世今生AU,SD】

Chapter 17

俄勒冈州,养老院。

落日橘红色的余晖直直打在坐在窗前的William Nored,或者说是Bill的脸上,刻在其上的岁月痕迹看在Dean的眼中无比清晰真实。他记起Sam Duke信中提到的Bill,一个胖胖的乐天派老好人,似乎无论何时也不会露出现在这幅骇人的表情。

那是恐惧和不安。

“你不要去!”Bill紧攥着Dean胳膊的手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你不要去!”

Bill拉着Dean不让他离开,嘴里反复强调着同一句话,Dean重新蹲下来和Bill平视,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后者的手臂,压下心中对解答疑惑的渴求,试图让自己更耐心一些:“好,我不去,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Bill得到了他的承诺,露出笑容:“Dean Winchester一向说话算数,你答应了不去就一定不会去的。”

“是的,我说到做到。”Dean向前靠近,声音放低却紧绷,“Bill,现在告诉我,如果我去了华盛顿,会发生什么事?”

Bill盯着对面的绿色眸子,笑容逐渐消失,不答反问:“你爱Sam吗?”

“什么?”Dean被意想不到的问题打的措手不及,Sam?那个现在睡在Impala后座总想着挖掘自己秘密的莫名其妙的小子?我爱他?别开玩笑了。他张口打算否认,可转念却想到Bill问的其实是Sam Duke。

Bill见他默不作声,自是当作他承认,了然笑笑:“我就知道。”

他们是何其幸运!Dean看到Bill的反应,不禁再次感慨。祖父和Sam Duke从来都不是这段无法示人的情感的唯一守护者,他们的朋友,无论是Aron和Bill,还是祖母和Nimitz上将,都给予了那个年代中力所能及的帮助。

“Bill,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会……”Bill突然停下来,眼睛越过Dean,落在前方的窗户,脸上写满了震惊,“哦,天呐!”

Dean连忙回头,顺着Bill的视线,看向窗户,起初他以为是窗外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他很快就发现Bill惊讶的并非是窗外,而是窗户上的玻璃,那上边虚虚映着他所熟悉的人影。

“Sam。”

Dean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而令他吃惊的是,就在他喊出此人名字的同时,Bill将轮椅转了过来,也说出了一个名字:

“Sam。”



Sam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着的,仿佛掉入了兔子洞的爱丽丝。

虽然这比喻不太恰当,可事实就是这样。

Sam连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查看定位,看见“俄勒冈州”时,特别是看见具体定位在某个养老院时,大脑当机了一秒。

好消息是他还在Impala里,这说明Dean没有不声不响地抛下他不管。是的,他早就摸清楚了Dean的性情,无论如何Dean都不会扔掉这辆车的;坏消息是他不知道Dean去了哪里,也不知道Dean什么时候会回来。

Sam当即拨打了Dean的号码,但是前座却立刻响起了音乐。他探身向前,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起了响铃的手机。来电显示的“大脚怪小混蛋”让他笑出了声。

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无视我。

他得意地笑着,愉快地挂断电话,将背包收拾好,带上了Dean的手机,打开车门后,注意到前排抽屉没有关上的他绕到了副驾驶处,可就在手指搭在抽屉边缘那一刻,他却停下了动作。

他犹豫了,因为他发现那里面放着两叠证件,准确的说,是一叠身份证件,一叠驾驶证件。

他早就知道Dean的身份是假的,那么Dean的真实身份会在这里找到吗?

这是不对的,他抱着侥幸的心态,一边伸手进去,一边却这样想。

不过,当他翻看到最后一张驾驶证件时,那些有关是否道德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消散了,他呆呆地看着这张证件上的名字,半天无法缓过神来。

Dean Winchester。

缩写是DW。

会是巧合吗?DW可以是各种名字的缩写,他很清楚这一点,但是鬼使神差般,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觉得DW就是Dean Winchester的缩写,绝不可能会有其他的名字。

这一刻,Sam甚至都没有去多想一下,Dean Winchester究竟是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身份。

Sam手忙脚乱地翻看另一叠身份证件,再也不管这样做是否构成了对他人隐私的侵犯。他的心跳无法控制的加速,浸汗的指尖微微颤抖。他期待着找到一张同样名字的身份证件,那或许会是……

会是什么呢?

Sam为自己感到可笑,无论如何,Dean Winchester也不可能是DW了,而他苦苦所求的真相,早就不再是可以修改的故事,而是一段历史,不可改变的历史。

是时间的力量,使故事变成了历史,历史变成了传说。

后世之人注定只是台下的观众,手中攥有的只是一纸用来观看的票券,台上的悲欢离合,终究不是观众所能参与的。

寻找的结果让Sam大失所望,没有名字为Dean Winchester的身份证件。除了Dean Winchester那张驾驶证外,其他的驾驶证都有相应的身份证。

Sam沮丧地瘫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低落地整理被他弄乱的证件,而后拿起背包下车走进了养老院。

“您好。”前台小姐微笑地打招呼,“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的?”

“我是来找一个朋友的。”Sam如实说道。

“请问您预约了吗?”

“没有,我并不是来探望的,事实上,来探望的人应该是我朋友,他已经进来了。”说到这里,Sam指了指背包,“但是他忘记带东西了。”

“好的,那么请问您朋友的名字?”

“Dean……”Sam眼尖瞟见了前台验证身份证件的设备,一个想法突然冒出。如果他所料不错,这也是为什么刚刚他没有找见Dean Wincheste身份证件的原因。

“姓氏是?”

“Winchester。”Sam第一次说出这个姓氏,却想不到的顺口,顺口到他忍不住轻笑,“Dean Winchester。”



“Sam。”

Bill这一声之后,Dean瞪大眼睛,目光在笑着对站在门口的Sam喊出名字的Bill和挂着“我是谁?我在哪儿?”表情的Sam间转了两圈,相当不确定地开口:“呃,你们认识?”

Sam愣愣地摇摇头,可他却听见Bill带着笑意的一句“Of course”。

“上帝!Dean你在装什么傻?你忘了前几年我们在华盛顿喝醉的那一晚,海军招待所门口我就见过了他了。”Bill大笑指着Sam,“这小子知道第二天我们要启程去驻军港口,特意来送你,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当时醉到不省人事吧。”

Bill的话如重锤砸在Dean心中,看过信的他迅速反应过来Bill说的是哪件事,那是早在祖父和Sam Duke开始通信前发生的,他曾在第一封信中得以窥见点滴。

可是,Dean的视线移到Sam身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Bill会将Sam认成Sam Duke:“你……”

不待他说完,Sam两三步快步走到Bill面前,俯下身,嘴唇轻颤:“我很抱歉,请问您是谁?”

“你不认识他。”Dean抢着回答,不知为何,他突然心生一种惧怕,好似接下里要发生出乎意料的大事。

Sam的眼睛因为Dean的回答,转而落在Dean的脸上。看清那对狭长眼眸中蔓延的情绪后,Dean被定在了原地,说不出任何话来。

怀疑带着期待、兴奋夹杂俱意,多少个矛盾的感情此时却交织在一起。

“请问您是谁?”Sam只给了Dean一个复杂眼神,随即迫不及待地追问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这没有用的,Dean在想,你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但他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Sam的下一句话,一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Sam会问出来的话,“请问您是Aron还是Bill?”

“你说什么?”话音未落,Dean一把扯住Sam的手臂,不顾力道,将人拽到面向自己,沉声质问,“你是谁?”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Sam的双眼在描绘着Dean的轮廓,似笑非笑,“Dean Winchester。”

Dean听见自己的名字,失神了片刻,放开了Sam,眼神飘忽,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Sam心虚地低下头。

“我是Bill。”恰在此时,Bill却插话进来,乐呵呵地说,“一直没机会向你介绍我自己,希望你不会介意。”

“他认识我?”Sam贴近Dean耳语。

“我怎么知道?” Dean因为喷洒在耳畔温热的气息不自然地后退一步,没好气地耸耸肩,可又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沉重,“他患有阿尔兹海默综合征很久了。”

Sam点点头,便也没有多在意Bill将他认错人这件事,走到Bill身前蹲下,保持着礼貌的笑:“没关系,很荣幸认识你。”

Dean被Sam瞬间的转换惊到无语,心道:这小子可以去做演员了!

“Bill,我在找Dean,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Dean?”Bill皱眉像在思索,“你们不是分手了吗?Dean说你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什么?”Sam惊叫,后头掠了一眼与他异口同声的Dean, “这不可能,我们深爱彼此,怎么可能会分手?”

“我不能说。”Bill摇头喃喃,“我答应了Dean,不会将我知道的告诉任何人。”

“Bill,我是Sam,Sam Duke,难道连我也不能知道吗?”Sam说这句时,背对着Dean,错了过Dean脸上类似于惊吓的神情。

“不,特别是你,我答应了他,绝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

“够了。”Dean适时阻止了整个对话的继续,语气淡淡,丝毫听不出情绪,他上前拉起Sam,“William Nored先生需要休息,我们走吧。”分手的原因,他心里一清二楚,Sam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得不到答案绝不离开。可是如此私密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知道呢? 

除此之外,他还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这个小子解答。

Sam想要反驳,可是对上Dean不赞成的眼神,不得不放弃。

“我们会再来看望你的,Bill。”Sam匆匆留下这句话,就跟着Dean离开了。

两人前脚刚走,照顾William Nored的护士走了进来:“Nored先生,这几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年轻的朋友来探望您呢。”

“他们不是朋友。”Bill转动轮椅,重新面对落地窗。

“什么?”

“我的朋友早就不在了。他们……”Bill顿了一下,“是他们,也不是他们。”

“您在说些什么呀?”

“夕阳真好看啊。”Bill忽发感慨。

“是呢,好像所有的景物都镀上了红色,这样情景只有日落时才看得到。”

“不。”

“您说什么?”

“我曾在清晨看到过同样的情景,万物镀上了红色的情景。” 

“那是什么时候?”

Bill沉默了片刻,一行泪无声滑下:“失去的时候。”

刹那间,窗外的景致虚化,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片他永生难忘的海岸,耳边是爆炸的炮弹、激起的海浪夹杂着嘶吼的求救。

他亲眼看见他的朋友毫无声息地躺在碎裂的甲板上,他曾是那样注重形象的人,现在却是衣衫破烂遍布血迹,原本无时无刻不流转着狡黠光亮的眼睛此时紧紧闭上。

他向那边奔去,却在半途中被海浪拍倒。

“不!”他大声喊着,“谁来救救他!”

周围的士兵脚步凌乱,半是应敌,半是逃跑,可是没有一个人听见他的呼救,或者即便听见了,也没有回应。

有人从背后扶起来他,那是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手掌:“我很抱歉,他已经去见上帝了。”

“不!”他猛地转身过来,抓住那人的衣领,大吼着不管不顾地一拳打过去,“这都是你的错!知道吗?都是因为你!”

“对不起。”那人垂下眼睛,“对不起。”

他看着那人衣服前襟上扩散的大片血迹,还有脸上和血混在一起的泪,举起的拳头不忍再砸下去,抖着声音:“你还好吗?”

“不。”那人伸手抹了一把脸,可是更多的泪水流下,“我刚刚失去了我才得到的东西,而且我再也没有机会得到了。”



“Sam Duke?”Dean冷笑着将Sam按在车门上,“你小子还真他妈能装!”

“你不是也有事情瞒着我吗?”Sam毫无顾忌地看过去,“Dean Winchester,不是吗?”

Dean狠狠地瞪了Sam一眼,放开手:“日记本呢?给我。”

“你先告诉我,DW是你的什么人?”

“我凭什么告诉你?”

“公平点,Dean,而且我说过我没有恶意。”Sam从背包里拿出日记本,“我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怎样都查不到DW和Sam Duke?”

“他是我的祖父。”Dean夺过日记本,警惕地扫了Sam一眼,“你看了多少?”

“呃,没多少,看到了1940年6月27日那一篇。”看了这么久的日记,Sam头一次感到不好意思,“我想知道你的祖父后来怎么样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Dean意味不明地笑了,“你不知道的太多了。”

“那么告诉我。”

“不。”Dean干脆地拒绝了,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启动汽车后神情复杂地看着车外的Sam,“我不会回斯坦福了,但是我可以送你回去。”

“谢谢,但是不了。”Sam惨淡一笑,“我们……再见。”

Dean欲言又止,最后却点点头算是作别,Impala绝尘而去。

就这样了吗?Sam眼看着Impala消失在视线中,问自己,刚找到的线索,刚确定的人,就这样全都放弃了吗?

天色晚了,Sam知道他该回程,然而他却失去了回程的心力,他突然很想找一家酒吧坐下来喝几杯,最好能够喝醉。

他这样想着,便也这样做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走进了一家酒吧,这之后的几个小时,他一直在一杯接一杯地灌醉自己。

酒吧里音乐喧闹,人声鼎沸,可他却觉得自己和周遭的环境隔绝开来,他感受不到热闹,只感受到了伤心。

为什么伤心?究竟是为失去了日记本,是为Dean离开时冷漠的态度,还是为失去了和Dean在一起的机会?

Sam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呢?Dean本来就只是阴差阳错出现在他生活中的人,那不是属于他的阳光,即便他沉溺于此,他也没办法据为己有。

“一个人喝酒有意思吗?”

有人拦住了他举杯的手臂,这个声音……Sam惊得看向身边,果然见到了他在心里念着的那个人。

“Dean,你怎么来了?”这一句话中似乎每一个发音都带着无法形容的喜悦。

Dean撇撇嘴:“这里是酒吧,你说我为什么来?”

“得了吧,承认关心我有这么难吗?”借着醉意,Sam“大言不惭”。

“喂,你哪里看出来我关心你了?”Dean脸上绷着笑,“只不过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开回去无聊而已。”

Sam哈哈大笑,伸手揽着Dean的肩,附在后者的耳边:“别装了,我知道你只是和DW一样口是心非罢了。”

“谁说的?”Dean不服气地反驳。

“难道不是吗?”

Sam带着几分得意地笑,接着便感到头发被撕扯的轻微痛觉,下一秒视野之内只有Dean放大的脸,短暂的惊愕之后,碾压着嘴唇和纠缠着舌头的力道是他能感受到的所有。




“告诉你多少次了,做事不要冲动!”

当Dean头脑一热吻上Sam时,这句Ben很多年都没有对他说的话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但是很快就被接吻引起的失控情绪炸的稀碎。

“你也喜欢我。”一吻结束,Sam在他嘴边用该死的性感气声兴奋地说道,“天呐,Dean,我爱你的坦诚。”

酒吧中闪烁的灯光让Dean弯起的嘴唇平添了几分诱惑,他身体后撤,想要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可Sam却追着吻上来。

怎么可能不冲动呢?在感情一事上没人能够保持住冷静,冲动是甜蜜的附赠,可也是苦果的萌芽。

Dean一边回应一边在想他在回来的路上看到的祖父写于1940年6月27日那一篇日记,字字句句间都埋藏着无法逃避的危机。

“1940.6.27

这是个错误,彻彻底底的错误!

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不会去华盛顿,绝对不会!

我发誓,我没想伤害Sam,我只想让他开心,让他快乐,我只想满足他在生日这一天看到我的小小心愿,我只想……

我只想让他感到幸福。

若说有什么是我不想做的,那么就是看到他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而难堪或受伤。

而现在,恐怕再没有第二件事是比他的父亲在我们做爱后抓住我们这件事更让他难堪的了。

我曾对他承诺,我会与他共同承担他将要面对的,无论什么,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我根本做不到,不是因为我不敢,而是因为我没资格也没能力。

或许Thomas说的对,如果我什么也不能为Sam做,那么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该放手吗?

Sam,你告诉我,我的存在究竟会让你面对多少压力?

或者,请你直接对我说一句‘我们分手吧’好吗?这句话我说不出口,如果你可以,这也许能让我们都好过一些。

以及,希望Thomas不会因为我的错误迁怒于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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